《白云桥》：一个基督徒拍了部佛教电影，婴灵来袭因果自负

《白云桥》：一个基督徒拍了部佛教电影，婴灵来袭因果自负

文/田金双

纳摩达萨 巴卡哇多 阿拉哈多 萨玛 萨莆达萨……一所幽密的暗室，灯光忽明忽暗，一个白衣阿赞正在做法，一个头戴鲁士帽的鲁士跪在地上念诵南传礼佛语。

三尊古曼童静静在摆放在佛龛上，表情不喜不悲，金色的身体发出幽暗的光。一个空灵的声音悠悠响起：从现在起，他就有了灵魂，你们每天都要像孩子一样喂养他……这是《江南灵异录之白云桥》中的开场镜头，镜头毛骨悚然，颇有些神秘的味道。

与其他同类惊悚、悬疑类型片相比，《白云桥》对宗教题材的涉猎可谓颇有新意。无论是南传佛教巴利语吟诵，还是东南亚国家流行的古曼童文化，抑或对堕胎后婴灵孤苦无孤的心理描写，都展示得淋漓尽致。可以说，创作者若无对佛学的了解，想要拍出这样的影片绝非易事。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温兆温本人是个基督徒，可偏偏演了这么一部佛教题材的电影。仅就这点来说，委实出人意料。众所周知，无论是基督教、天主教还是东正教，无论是新教教徒还是旧教徒，向来反对堕胎，同样在佛教中，亦反对堕胎，历来强调因果报应真实不虚。影片中，有一大段关于佛教中堕胎和中阴身的解读。所以，在此意义上，我们说《白云桥》是一部倡导人心向善的反堕胎电影亦不为过。

佛法有云，人身难得，尤如盲龟浮海值木孔，然而如此难得的生命鲜有人珍惜。现实情形却是：一幅幅最为悲惨的杀生场景此时正在血淋淋的上演着，还未出生的胎儿在妈妈的肚子里面被活活的剥夺了生命。他们还没来得及睁开小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自己的妈妈和爸爸，还没有来得及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便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在妈妈的肚子里面被杀掉，这是怎样一幕幕令人痛心垂泪的人间悲剧！

在《白云桥》中，孟妍（钟萱 饰）嫁给张青（温兆伦 饰）后总是看到幻觉，似乎有人藏在背后打量着自己的一切，直到一天晚上，惊慌失措的她竟然在白云桥上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婴灵，婴灵告诉她自己就是她当初堕掉的那个孩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孟妍感觉自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和自己睡在没一张床上的丈夫张青、自己的情人李小天（夏望 饰）都是这起神秘事件的组成部分。孟妍到底何去何从，身陷险局的她能走自己的人生困局吗？

影片中，处处惊悚，让人胆颤心惊。而真相破解之后事件的还原更是令人心寒。譬如说，孟妍家中的佛龛上供着三个金身古曼童，有一天，支离破碎的声音响起，孟妍发疯地四处游走，而后镜头转向正中那个古曼童的脸，古曼童的眼睛里竟然流出红色的鲜血。而在影片后半部分，孟妍想要谋杀丈夫张青时，钟摆不停地跳动，古曼童的眼睛里流出悲伤的泪水。

这一切，都像一场与谋杀有关的心理暗示，影片中的古曼童抑或婴灵并非古曼童或婴灵那么简单，而是一种与精神恐慌或内心病变的心理暗示。可以说，这也是惊悚悬疑片或恐怖片的优势，恐怖片的一大优势在于它们可以容忍现实世界里难得一见的极端行为，哪怕是极其可怕的圈套或联手谋杀。

不过，幸好在影片最后，孟妍最终醒来，所有真实的或幻妄的经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这些细节中提到她真的堕掉一个孩子，而且是被丈夫张青逼着堕掉的。在过去经历中，真的发生许多不快，有人侥幸活了下来，有人真的在阴谋和报复中死去。而此时的孟妍内心，一切臆想和暗影纷纷散去，余下的，只迟来忏悔。

颇有深意的是，影片中对孟妍堕胎后的状态表现得尤为细腻。孟妍堕胎后，经常恶梦连连，精神疲惫、内心强烈的痛苦、不眠症、厌食，精神每天都处于紧张当中，目光呆滞，甚至人格也呈现出双重分裂。可以说，孟妍的一系列表达都是女性堕胎后出现的后遗症。

在此意义上，《白云桥》其实不仅仅是一部电影，更像一部反堕胎教科书，或者说人性白皮书。影片最后，随着《心经》音乐淡然响起，《金刚经》四句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慢慢飘出，似警醒，又似告白，用心良苦，意味伸长。